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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窗外飄著一片片的雪花,啊!下雪了。待明天雪積累了我就可以再見到那傢伙了吧!嘿!真期待!

  記得去年這個時候,也像現在一樣下著細雪,那時我們一家剛移民過來,誰也不認識,加上我英語不好,連溝通也成問題,很自然地就成為了獨家村。那時父母都外出工作了,只剩下我在家中百無聊賴,帶過來的書早就看過了數十遍,熟得幾乎可以把它們倒轉背出來,電視老是說著一堆我聽不懂的話,電腦對了幾天也對厭了,而且還精神得很,躺著就眼光光的睜著,我看著窗外,只見一片片細細的雪花緩緩地飄下來,就像掛上了一幅白茫茫的布幕,漂亮極了。我穿起了大衣,拿了鎖匙就匆匆衝出家門了。原來親眼欣賞比隔著玻璃好看多了,細看之下,每片的雪花都有不同的形狀和花紋,六角形、八角形、十二角形,不規則的也有。我伸出手來把它接住,它比羽毛還要輕,可很快就在我手心中溶化掉了,留下一灘水。

  我眼見有一大堆積雪,一個念頭在我腦海裡閃過,來堆個雪人玩玩好了。我一手拿起一堆雪,放到左手手心上,呼!好冷。一邊加雪一邊用力壓實它,然後把它搓成一個結實的小雪球,再把它放到地上滾,讓它愈滾愈大,變成一個大雪球,好了,這就是它的身體了。再做一個較小的雪球,放上大雪球上,這是它的頭。好,完成了!慢著,總好像差了點東西似的,有了!我撿起了兩枝樹枝,插在它身體的兩側當作是它的手。然後走進了客廳找出了兩顆扭扣和從廚房拿出了胡蘿蔔,放上小雪球上,當作是它的眼睛和鼻子。

  「嘿!大功告成。對了,也順道給你取個名字好了,嗯……就叫小雪吧!」我對著眼前的雪人說。

  「不要。」

  「咦?誰在說話?」我向四處張望著說。

  眼前的雪人揮了揮它那樹枝的手,說:「我啊!」

  「什麼?你……你會動啊?」我大吃一驚。

  「對啊,聽好了。我才不要叫小雪這麼俗啊!」

  「這哪裡俗啊?那你想叫什麼?」我不滿地說。

  「聽起來響噹噹的就可以了。」

  「那就叫噹噹吧!」

  「……罷了,噹噹就噹噹吧!那你呢?」

  「我?我叫雪兒。」

  「雪兒啊,挺不錯的,你幹麼一個人在堆雪人啊?」

  「因為很悶嘛!」

  「那不出去玩?」

  「我才剛搬來不久,人生路不熟嘛。」

  「這樣啊……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跟你玩玩好了。」

  「嗯!謝謝你,噹噹!」我由衷地笑了。

  一開始我們只是在屋外堆堆雪城堡、打打雪戰和到處逛逛。後來我帶了噹噹回家跟我捉棋、聊天及打電動,而每次打電動,噹噹都很興奮,而且每次都會贏。但當到了傍晚時分,噹噹就必須回到屋外。

  「對了,雪兒,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了嗎?」爸爸有次在晚餐時問我。

  「嗯,還好吧。」

  「雪兒啊,爸爸媽媽真是對不起你,老是顧著工作,你一定悶壞了吧?」媽媽對我說。

  「不會啊!我有噹噹跟我玩嘛!」我一時口快說出了噹噹。

  「什麼噹噹?」

  「呃……屋外的雪人啊!」

  「這孩子真是的!悶得把雪人當成朋友了吧!」媽媽微笑著說。

  沒有!噹噹他真是我的朋友啊,他不僅會說話也會動的啊!我很想這樣跟爸媽說,可是他們一定不會信的吧……

  「對了,覺不覺得最近家裡都比以前冷了?」爸爸問。

  「嗯!我也這樣覺得,而且地上總有些水漬啊。」媽媽回答。

  「是嗎?不是因為冬天才這樣嗎?」我不罝可否地說。

  「可能吧。」

  之後的每一天,我也跟噹噹玩,有時打電動,有時捉棋,有時打雪戰,開心極了。然而,噹噹也是會有走的一天,只是我從不曾意會到。冬天快將結束,天氣亦逐漸回暖,積雪也漸漸地溶化,噹噹的身體也一天比一天小。

  「噹噹!」我看著縮小得只有原來一半體形的噹噹,想到我們快要分別,就很自然地哭了起來。

  「笨蛋啊!哭什麼?」雖然他快要溶化了,但卻看得很開。

  「因為你快要消失了嘛!」

  「人啊,總會有分別的一天的啊。」

  「嗚嗚,噹噹!」聽到這句的我哭得更猛了。

  「我還沒說完啊……也會有重聚的一天吧!」

  「那又怎樣?你也要消失了不是嗎?」

  「笨啊!待下年下雪了,你不就可以再見到我嗎?」

  「真的啊?」我馬上破涕為笑。

  「當然了,所以別哭了,笑吧!」

  「噹噹!太好了!」

  最後,我和噹噹一起看了那火紅的夕陽後,他就完全的溶化了。而我則在心中說了句:再見了,噹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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